记忆
和20年前相较,公路交通成了重庆东部丘陵地貌里的一种显著的大地景观。它的曲折迂回与多样的地貌交织在一起,极大改善了当地居民的出行问题。
同样带来的改善,还有村民的收入、补贴、自来水、天然气以及光纤网络的入户,即便门口显著的广播喇叭还不时的推送着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生动的惠民致富节目,令人恍惚这场30年的光景,但真实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五十年来,渝东传统的新居建造,几乎没有考虑任何朝向,能在不大的用地上,获得有效的建设面积,并满足“罗盘”的指向,显得极为重要。
少年的记忆里,三开间的老宅,总是有大把时光面对夕阳,视线对岸的中心,200年的黄角树,背光成剪影,依然抹不去。而石砌的单榀墙,自制的水泥空心砖,钢筋混凝土预制楼板即为80年代民居的主要建材。小扇的窗口,寻不见玻璃,木框摇摇欲坠。
这些记忆的影响,逐渐成为一种图景,取代了建筑师原始的切入点。
组合
新的建筑以替代原有的危房,异地重建的选址避开了耕地和林地红线,同时获得了便利的交通,坐落得“刚刚好”。
想要房子简单又前如其分,居住的各个功能被分解后安排在不同高度的场地上,相对独立。厅被设置在最上的标高,通过廊连接入口部分,具有公共属性;卧室被设置在下层标高,获得下院的内向景观及私密性。当地建造传统里的石砌墙,作为了联系各功能的“关系”,以此带来的尺度各异的院落承接不同功能单元“观”或者“用”的需要。以此形成的围合的内向的居住场所,模糊了传统建筑的朝向,但光线依然从西向进入,契合了老宅独特的场所精神。
主体的厅和房是钢结构金属屋面。形似“异物”,却契合了当下真实的乡镇图景(钢结构与金属屋顶形成棚子由于其防水性能好、造价低廉和便于施工,已成为乡镇建造活动里最为常用的手段和材料)。与此对应的厅的水平感(身体新经验)和房的三角形屋面的包裹感成为二分关系,并同时反映在高度的变化上。朝向庭院部分的大面积玻璃,模糊了室内外的空间关系,得以让自然进入室内。
塔作为一种视觉向量上的延伸,居中,可变。
下院的棚,作为房的对照,从构造方式与材料选择,则保留了“理想”的“传统”。即:三分水的坡度,来自传统的屋架关系,木柱与木梁作为主要承重构件,回收自邻居家的青瓦。
建造
砖、石、木匠作为传统建造的主要工种,覆盖了整个建造活动。而钢筋工和焊工则作为新的生产方式,加入到二十一世纪浓烈的城市化进程中。施工的控制,得益于作为木匠的主人,渐进的调和了其余工种潜意识里的不准确性。